点彩派画家

点彩派画家

一段短暂但真实的艺术革新史

Elisabetta Palminteri Matteucci 著

 

 

如果说艺术史自豪的是那些个别的例子的话,如乔托,皮耶罗·德拉·弗朗西斯,卡拉瓦乔,安格尔,凡·高,毕加索,这些真正地促进了艺术发展的每一个人,而当代艺术则证明了伟大的成就是一个群体劳动的成果,如经常在科学界发生的一样,这一现象也同样出现在了绘画界;只要想一想近代的潮流,如新印象画派、立体主义或未来主义,这些画派产生的重要意义正是其对二十世纪风格的定义作出的贡献。点彩派画家也肯定了这一点,他们是拥有着独立精神群体的第一个代表,其采用的技术从根本上改变了学院派在审美上的传统观念,给艺术带来了革新。

至于这一专业名称的起源,没有详细的记载;“印象派”这一名词是在1874年莫奈的作品《印象·日出》在法国运动第一次展览中被展出后创造出来的,而与其不同的是,“点彩画派”这一名称则是在1862年第一次出现在“新欧洲”这本天主教色彩的保守派杂志上。当时是被一名匿名的评论者所使用,用来表示对当年佛罗伦萨宣传公司筹办的画展的轻视。为了藐视一群年轻的艺术家在艺术节上展现的风格,记者如此写到:“他们是一群年轻的艺术家,决心要对艺术进行改革,提倡’效果即是一切’这样的原则 ”。在这个评论中,将他们的这种新技术的革新意义作出了简明概括地解释。在16世纪,“画一些点彩画”是指用快速简洁的线条来展现一个主题,完成的稿图只能相当于艺术家的想法的一个草图。而点彩派画家对简明扼要的画风进行了很好地诠释,放弃了在设计上学院式的练习,将点彩直接赋在底板上(帆布或木板),以获得一个在颜色和明暗上有强烈对比的独特的表达效果。
有一副最优秀的点彩画是由安东尼奥·普西尼里(Antonio Puccinelli)(生出于卡斯泰尔弗市1822-1897)提供的;1852年安东尼奥到罗马参加一个艺术集会,创作了“在托尔托围墙边散步 ”(图1,私人收藏)。为了快速完成这副作品其采用了简洁的画法,后被认为是新技术点彩画派的起源;

这是一种结合了托斯卡纳流派风格和在十年后显现于现代巴黎社会的印象派风格的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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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那么都有谁是点彩派画家呢? 该群体可以概括为12个来自不同的社会背景的青年人,他们在1820 – ’35年间出生,都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朱塞佩·阿巴蒂(Giuseppe Abbati)(1836-1868),克里斯蒂亚诺·本蒂(Cristiano Banti) (1824-1904),奥多阿尔多·博拉尼(Odoardo Borrani )(1833-1905),文森佐·卡比安卡 (Vincenzo Cabianca) (1827-1902),阿德里亚诺·切乔尼(Adriano Cecioni) (1836-1886), 乔瓦尼·科斯塔(Giovanni Costa detto Nino) (1826-1903),维托·丹科纳(Vito d’Ancona) (1825-1884),塞拉非诺·德·提佛里 (Serafino de Tivoli) (1826-1892),乔瓦尼·法托里 (Giovanni Fattori)(1825-1908),西尔韦斯特·莱加 (Silvestro Lega) (1826-1895), 拉斐尔·塞尔内兹(Raffaello Sernesi) (1838-1866),泰莱马科·西尼奥里尼(Telemaco Signorini)(1835-1901)。之后还有乔瓦尼·波蒂尼(Giovanni Boldini)(1842-1931), 朱塞佩·德·尼蒂斯(Giuseppe de Nittis) (1846-1884), 费德里科·赞多梅尼基(Federico Zandomeneghi)(1841-1917) 也加入了在1866 – ’73年成立的托斯卡纳团体,成为团体中的成员。这一个团体旨在打破压抑艺术创作的学院式旧规则。但是这些艺术家并不都是托斯卡纳人,为什么佛罗伦萨会成为他们活动的中心呢?对于那些参加了壮游(Grand tour),即文化形成之旅的年轻人,佛罗伦萨在十九世纪中叶是 “意大利小雅典”,同时也是许多外国人群体的钟爱之地,他们选择了佛罗伦萨作为第二故乡。在1850年,佛罗伦萨有5万居民,并且拥有很多珍贵的博物馆和图书馆;因此,佛罗伦萨既是一个很适宜居住的城市,也同时拥有大都市一般的繁华。在中心只需五分钟的马车游览,您就可以欣赏到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城市景观(图2),它们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的主要灵感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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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佛罗伦萨全景,1860年。乌菲兹Gabinetto 设计印刷部门

在这里可以感觉到最佳的艺术氛围,在当时明君彼得·莱奥鲍都(Pietro Leopoldo di Lorena)执行的对艺术方面利好政策的扶持下,彼得·乔尔达尼(Pietro Giordani)也见证了这一盛世,在他与莱奥帕尔迪往来的书信中把佛伦罗萨描述为一个“人间天堂”。这一在政治因素和文化因素上的高度一致性造就了一个非常合谐有利的气氛:佛罗伦萨是乔瓦· 彼得· 维耶塞无坞克斯(Giovan Pietro Viesseux)、吉诺·卡波尼(Giovan Pietro)和“文选”的故乡;是自由精神和那些参观了48年暴动的进步人士的中心,比如有米兰人多梅尼科·因杜诺(Domenico Induno)和埃莱乌特里奥·巴雅诺(Eleuterio Pagliano),普利亚人费朗切西科· 塞佛瑞欧·亚塔穆拉(Francesco Saverio Altamura)和拿破里人多梅尼科·莫雷利(Domenico Morel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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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老年吉诺·卡波尼(Gino Capponi)(照片Meozzi,佛罗伦萨)

点彩画派的运动持续了20多年:从1855年起,被认为是“点彩”的起源,直到1870年初,当这种技术,由于一些个人的原因而使团队瓦解以及各成员之间的意见分歧,这种技术结束了这种简约绘画概念的影响。但是在那之前,已经有一小群充满热情的年轻人开始到西耶那的山村,斯塔基阿(Staggia),绘画一些他们的眼睛“真正”看到的东西。几乎所有的人都去了匈牙利画家安德烈·马可Andrea Markò(佛罗伦萨著名的佛兰芒风格的风景画家)的学校学习绘画。在那些不能忍受在封闭的工作室里工作的学生中,最杰出的是塞拉非诺‧德‧提佛里,他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来自一个生活在利沃诺的犹太人家庭。他是第一个不是靠想像而是靠大自然对他的启示来作画的画家。作为“领头人物”,他经常鼓励身边的人跟随他一起去参观Villa San Donato,在这里有俄国王子阿纳托·戴米道夫(Anatolio Demidoff)(图4),玛蒂尔德·波拿巴(Matilde Bonaparte)的丈夫,收藏的欧洲最重要的一些现代艺术作品,阿纳托通过在国际市场购买或者直接从一些著名的艺术家,如Ingres, Delacroix, Corot, Decamps, Delaroche, Meissonnier 处获得这些藏品。参观这一画廊是点彩派画家们第一次接触现代法国形象艺术文化的一次珍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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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安纳道里奥·戴米道夫( Anatolio Demidoff)

我们在谈论点彩派画家的时候不能不提到这个团队成立的地点:米开朗基罗咖啡馆。在这个咖啡馆中,作为他们思想的汇集点,一场为肯定一个新的审美的斗争在整个意大利以及国外都引起了回响。总部位于Larga大街(现Cavour大街),之后在1856年变为作家和马志尼知识分子群体集会的地点。不久之后,这一地点名声大噪,成为几乎所有的艺术家或历史人物来到佛罗伦萨必会造访的地方。

在点彩派画家中最有魅力的领导人和杰出人物是迪耶格·马尔特利(Diego Martelli 1839-1896),他被罗贝托·朗吉(Roberto Longhi)称为18世纪欧洲人物中唯一一个意大利评论家,被认为是第一个理解印象画派重要性的人,其在1879年利沃诺语史组织的一个值得纪念的会议上向意大利传播了这些理论。
自由精神马尔特利,费杜尼、阿巴蒂和莱加最亲密的朋友,来自意大利统一后的托斯卡纳资产阶段富裕家庭,他的教育受到了像彼得·乔尔达尼, 拉斐尔·朗布鲁斯克尼(Raffele Lambruschini),吉诺·卡波尼(Gino Capponi) 和 吉安·皮特罗·维耶瑟(Gian Pietro Viesseux)这些知识分子思想的启发。
库尔贝(Courbet),在组委会(万国博览会)拒绝了的布展设计后,他布置了充满争议的“现实主义画廊”。同博览会官方地点“工业厅”不同的是,该画廊展出了一系列画家自己的作品,体现了他不随大流的风格。通过德‧提佛里(de Tivoli),点彩派画家们首次听到有关“灰色调”的讨论,即由加布里·德康(Gabriel Decamps)和保罗·德拉罗什(Paul Delaroche)所尝试的用暗镜来改善明暗对比度,从而体现作品本质的技术。还有多米尼克·莫内利(Domenico Morelli, 1823-1901),文人帕斯卡·维拉里(Pasquale Villari)的姐夫,也借助在波旁展会的作品《Gli iconosclasti》所获得的声望,加入到他们中间。这副作品第一次用宽边彩绘底色的方式诠释了历史-浪漫风格的绘画风格,是一副来自于本能的作品。这位那不勒斯画家的加入,影响了“点彩派”的发展,这个风格也逐渐应用在历史题材作品以及现实题材作品上。克里斯蒂亚诺·班蒂(Cristiano Banti)作品《罗伦奇诺·美地奇之死 》(图5,私人收藏):“点彩派”第一阶段的样板,采用了纯彩而非描绘的极端方式,同时用大块颜色勾勒出人物。该作品是著名画作《叛逆》的草图,灵感来自于美地奇家族备受争议的人物罗伦奇诺(1548年2月26日被杀于威尼斯)的尸体被重新找回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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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工作室)

朱塞佩·恰兰菲(Giuseppe Ciaranfi,1838-1902)作品《河滩上的孩子们》(图6,私人收藏):在这副作品中,“点彩派”开始将这种技术应用于诠释日常生活中的主题上。这意味着该作尽管力图采用新画技,但仍遵循着学院派艺术的传统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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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如同每次革新的发展进程一样,“点彩派”也迎来了走向大众的巨大机会:1861年9月,为纪念意大利统一,在佛罗伦萨奶舍公园举行了国家艺术展。这是一个全国性的展会,当时各个走在流行趋势尖端的画家和展览者们都汇集在了托斯卡纳的首府;是一场使米开朗琪罗咖啡馆的年轻人可以与那些著名的画家进行交流的联欢。在那次展会后不久,基于学院派展览者对这些新概念作品的反响,例如卡比扬卡 Cabianca 的《僧女》(图7,私人收藏)、西格里尼(Signorini)的《卡斯里奥切罗的帕斯克利》、伯拉尼(Borrani)的《四月二十六日》,《新意大利》的评论家,出于讥讽,创造出了“点彩派画家”这个名词。

以“点彩派”为主角的在美学上的创新既包括绘画的技巧,也包括绘画的主题。完全开放的画风,寻找在面对大自然时情感和思想表达的原因和效果,成为每位点彩派画家独特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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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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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

乔万尼 ·法托里 Giovanni Fattori 作品《法国士兵》(图8,私人收藏)。法托里是首先引入现实题材的画家之一。该画描述了1859年6月,受意大利Gerolamo Bonaparte王子邀请,一队法国士兵在Lamoriciere将军的带领下,来到了佛罗伦萨奶舍前的绿地这一史实。这位利沃诺画家研究了士兵们在阳光效果下的轮廓和军装变化,将自己的印象表现在画板上,体现了形态上的共性但构图上却极端复杂和尖锐。

此时佛罗伦萨晚期浪漫主义学院派作品仍处于主导地位,不久之后,作为米开朗琪罗咖啡馆成员艾可利·迪·巴比宗(Ecole di Barbizon)提倡的“户外”的回应,开始出现了首批该风景题材的作品。法托里及其米开朗琪罗咖啡馆成员们所带来的对现实绝对、破碎的新视角,给予(大众)一种真正奇妙的感觉。这位利沃诺画家题材源于军事生活,同大卫(David)或德拉克罗瓦(Delacroix)所表现的庆祝或史实题材不同,他从人文和发自内心的视角勾勒出士兵无武装的图像,体现其生活困于无力改变的各种史实为主题。首先,仅够射击使用的小号物资,这个画面的主体如同置于放大镜之下,细细察看每一细节。地面上引入的棕色雪茄盒,是现实之外美学的一个选择:通过一些相似的速描上的板条以及上色和彩画背景,使其效果可以跟绘画效能和谐地结合在一起。

与法托里早期在奶舍公园的探索相呼应的还有,在1858至60年间,由卡比扬卡(Cabianca)、班蒂(Banti)以及西格里尼(Signorini)在拉斯派奇亚和波尔多维内勒创作的作品。在此期间,他们结束了“点彩”画技的试验阶段;此后将焦点集中在勾勒光线效果、用生活元素作画上。从紧密的地点内部所得出的各种变化,连同爱国主义的感情,体现了当时热烈的社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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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

奥多阿尔多·波拉尼(Odoardo Borrani)的作品《1859年4月26日》(图9,私人收藏)体现了作者在洛雷娜大公在城中被追捕那几天中民众激烈的情形。这副画根据亚德里亚诺·切奇奥尼写给其朋友的集中的证言:“画作《1859年4月26日》呈现了佛罗伦萨城内一个年轻女子用破布料缝制三色旗的场面,作者艰难地尝试用暗色块衬托窗户内的背景以及窗外的光线。波拉尼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获得大众的好感,此画很快被一位皇家人士购买”,在1970年被重新发现并被鉴定为真迹。

信中提到的“皇家人士”是指卡里亚诺王子,他时常参加画展,也是“点彩派”画作的重要收集者。 作者在画中完美地勾勒出女侯爵玛蒂尔德·巴托罗美尔(费迪南多·巴托罗美尔之妻)的形象,达到了托斯卡纳地区文艺复兴时期画作的巅峰。
同样光线也产生了变化,2年后,作为《4月26日》的后作,波拉尼又完成了《红衫裁缝》,该作中光线的对比也缓和了许多,更贴近于现实。作品诠释了加里波第在1862年8月于阿斯普罗蒙蒂遭受惨败这一史实,作者在其中体现了托斯卡纳统一后市民阶层的新生气息,爱国者的热情和感受。(作品)中的元素-窗户、家具以及静寂的环境,敏锐地体现出在意大利北方奥地利统治之下的毕德麦雅文化;佛罗伦萨直到1859年受到洛伦娜家族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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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 迪亚哥·马特利寄给塞拉非诺‧德‧提佛里照片中一张,现存于Viareggio市维塔利基金马泰奥奇研究所

自年轻时就同该派成员相识的马特利(图10)于1861年从亡父处继承了大块地产,地域从卡斯里奥切罗一直延伸到纳比亚纳。他怀着兴奋的心情,凭借名下的木材和大麦产量的增长,雄心勃勃地开始了农业改良。同年夏天,他邀请米开朗琪罗派中几位亲密的朋友来此,或许正是此举激发了他们的灵感。在他们居住在那里的几年中(1861-1865),这个农场成为艺术盛宴的中心。 “卡斯里奥切罗学院”因此而生,学校内部年轻人每个都在做风景画的艺术尝试。在这五年期间,最出名的包括阿巴迪(Abbati)、赛内西(Sernesi)、波拉尼(Borrani)(图11-13)及法托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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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 朱塞佩·阿巴迪所作 《牧牛海滩》,(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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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  拉法埃罗·赛内西所作《波卡角处的卡斯里奥切罗》(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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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3 奥多阿尔多·波拉尼所作《卡斯里奥切罗的红牛车》(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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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以海岸为主题的作品共同点之处在于把自然作为画面的主旨,在水平方向上发展,以长和窄的刻画衬托出画面的广阔,从而最终体现出空间感。在这样的场景之下,画面的人物突出了主题的地位,此外,光线的变化、地点典型色调的失衡、寂静的气氛都烘托出忧郁的感觉,这也是这些在该学校探索的艺术家此后时常表现出来的典型成熟特征。

并非所有的“点彩派”艺术家都像参与卡斯里奥切罗盛宴的人们一样主动,保守些的更愿意从日常生活中获得灵感,如家中的墙壁、日常衣着等等。现代派的“皮亚琴提纳学校”着重体现人文热情和静寂环境的对比,作品常以农村生活为背景,体现近乎静止的时间、田地生活、家庭日常以及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

画面中体现的新型构图方式,以及对女性人物心理的刻画都体现了画家的主要着重点。这是一个佛罗伦萨古城墙之外的地方,在非洲大地一个叫培琴提纳或皮亚琴提纳的地方。不用时期的画家,如雷加、波拉尼等都前往此地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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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斯特·雷加(Silvestro Lega)作品《皮亚琴提纳一窥 》(图14,私人收藏)

巴特利别墅深处还存着两幅杰作:《探访》和《藤架》。作者莱加在皮亚琴提纳学校受其友波拉尼影响,于60年代末完成。他自60年代初来到学校,此后又和了佛罗伦萨铸模工斯皮里德·巴特利之女维吉尼亚·巴特利结婚。两人感情破裂后,维吉尼亚又返回同其父和其妹阿多菲娜一起生活。雷加此时苦于人际关系的不顺心以及遇见家庭成员时的感受,将其积聚的炽热投入到创作灵感中去。同时,波拉尼在同一位助产士卡洛塔·梅尼结婚之后也立即搬到了这里,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他的音乐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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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5  奥多阿尔多·博拉尼(Odoardo Borrani),站立的儿童肖像画(个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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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  西尔维斯特·里格(Silvestro Lega),凉棚。一段午饭后时光(工作室)

个人收藏

西尔维斯特·莱加(Silvestro Lega)的作品《凉棚 》:该作品(图16)原名《一段午饭后时光》于20年代发现于Viareggio市的艾曼鲁埃尔·罗塞利别墅;此外一同被发现的还有“点彩派”作家的其它作品,例如西尼里尼(Signorini)的《休息中的水手》、法托利(Fattori)的《挑水女工》,以及近期重新被发现的波拉尼(Borrani)的作品《卡斯里奥切罗麦收》等。当这位佛罗伦萨收藏家决定将这些作品在市场上出售时,布雷那朋友协会曾建议进行一场募捐来支持米兰美术馆的建设。

在皮亚琴提纳学校期间,莱加的风格达到了巅峰。佛罗伦萨成为首府,并且朱塞佩·波奇也开始主持进行市区扩建项目,这些城市的新面貌使得画家的注意力转向托斯卡纳在十四、十五世纪(皮埃罗·德拉·佛朗切斯卡统治时期)的绘画上。在《唱山歌》(佛罗伦萨皮第宫现代艺术画廊)中,文艺复兴式的肖像风格无论是意大利式还是弗拉门戈式,显然都体现在自然勾画的巴特利三姐妹身上。对于莱加为何选择这个特殊而复杂的题材,较为可信的假说认为,莱加,使用了自下而上的观察方式,在巴特利别墅内部,位置可能就是在通向楼上的楼梯中间处的墙上。为达到这个效果,似乎采用了一种非常不寻常的颠倒的透视法。
1988年在米兰和佛罗伦萨举办的专题画展上,人们曾尝演奏了音乐片段;并作为了展览的背景音乐。
在有关对于“点彩派”的批评中,可以发现有一部分人对“印象派”画家的进行了不公平的比较,给予了不全面的评判。如今,人们的共识是托斯卡纳运动的主角们表达了不一样的社会文化现实。他们所汇集的各种元素,被教学机构所理解并认可,静静地争取一生中的一点点荣耀。就“点彩派”的情况,马特利按文化界朋友莫里奇奥·安杰利的计划,于1867年推进并资助了《绘画艺术公报》的出版;该报因而成为该派理念的官方工具,并开辟了一种新的批评方式。同他们一道的还有西尼里尼(Signorini),他以自己的文学素养和直觉,发表了一系列文章;连同马特利一起奠定了托斯卡纳运动的基础。不幸的是,缺乏确定的计划、糟糕的经济管理以及厄运使得该杂志在出版一年半后不得不闭刊。1866年赛梅西死于意奥战争,1868年阿巴蒂(Abbati)死于因自己的狗导致的狂犬病,这些都更加重了马特利和其他成员的痛苦。

“点彩派”所经历的这些事件标志着他们的伟大冒险已接近终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依然窘困于生计。幸运的人可以从宣传公司举办的年度展览上获得些许门票收入,其它的只能靠教学为生。总之,他们的情况同印象派画家相比,劣势在于缺乏商人和经纪人的有力支持,如杜兰·鲁埃,或者支持者保罗·加歇,梵高的医生,以及厄内斯特·奥修德或维克多·肖凯(在他任职海关官员时,收集了大量珍贵的法国现代绘画作品,并成为赛尚坚定的支持者)等等。也正是因为如此,波尔迪尼(Boldini)、德·尼提斯(de Nittis)和赞多美内基(Zandomeneghi),他们将巴黎视作回应他们期望的中心。在1866年时,丹科纳(d’Ancona)和德·提沃利(de Tivoli)他们已经在两年前就投向了巴黎。当波尔迪尼(Boldini)、德·尼提斯(de Nittis)和赞多美内基(Zandomeneghi)也跟随过去时,就表示了他们要彻底改变绘画的风格,也必然会受到印象派的影响。

从这个方面来说,马特利的行动是相当重要的,他筑建了一座佛罗伦萨与巴黎两个团体之间探索与创作的桥梁。1862年11月他首上巴黎,之后1869、1870及1878年又多次造访。他最后一次访问巴黎加深了在“新雅典咖啡馆”和“朱塞佩·德·尼提斯和莱奥廷·德·尼提斯沙龙”的文化和艺术精英们的关系。此外,他在1878年万国博览会参观时相识的德加,并且时常在赞多美内基(Zandomeneghi )的工作室中碰头,加深了他们的朋友关系。作为他们友谊的见证,保留了两副意大利作家的肖像画,分别由德加(苏格兰国家画廊,爱丁堡)和费德里克·赞多美内基(Zandomeneghi) (皮第宫现代艺术画廊,佛罗伦萨)创作。
在70年代,佛罗伦萨的艺术群体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团结的精神已经大幅度衰落,同时自然主义新潮流也在兴起。唯一继续这一最新的现实主义的风格的艺术家是法托利、莱加和西尼里尼。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通过其独特的表达方式,懂得创作自己独立的风格,始终处于欧洲最新潮流的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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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斯特·里格(Silvestro Lega)  在花园里缝衣服的爱莲·托马西,1883年 (图17,私人收藏)

像和在Piagentina的巴泰利家族一样,在80年代这十年里,莱加与在位于佛罗伦萨的南部的Bellariva的托马西家族相结缘。延续以家庭人物为主题的潮流,其偏爱清晰的色调,亮度强烈,整体上使用轻快的点彩,如同马特利写到,“散发着印象派画家式的平静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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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瓦尼·法托利(Giovanni Fattori),作品《马之死 – 现在该怎么办?》 (图18,私人收藏)

 

法托利仍然专注于农村主题,但也增加了一些社会-人道方面的色彩,在某些方面,也是二十世纪的维亚尼的表现主义的先行者。这并非出自偶然,事实上,后者正恰恰是在这位老艺术家的鼓励下,继承了马之死的主题,只是少了一些自然色彩。

而西尼里尼(Signorini)的情况却不同,他是一个直正的艺术家,游走四方,在最后几年中在不同的地方进行了创作,比如五渔村、厄尔巴岛、阿米亚塔脚下的Piancastagnaio和基奥贾(Chioggia)。
这些地方风景如画,通过游走欧洲的经验,使其绘画的方式近似于一个印象派画家,成为一个风景画画家。这位佛罗伦萨艺术家还表现出了对社会主题的兴趣,他将社会作为其背景环境,使对人物的表现,很多时候,更加有活动。 在这种情况下,他于1898年,创作了一副杰作:早晨的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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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场景是在位于佛罗伦萨Lontanmorti大街上的一个妓院里,有可能也是这位艺术家经常出入的地方,场景的中间有一群姑娘和一些“客人”,西尼里尼认为类似这样的主题,如同左拉的风格,肯定会产生丑闻,而影响到真正懂艺术的人的欣赏,于是将这副画反转面向到他在圣十字广场旁边的工作室的墙面。

在1930年,根据其后代的决定,这副画在米兰进行出售,最终被托斯卡尼尼(Arturo Toscanini)购买,在这位大师去世后,他的家族将这副画保存在了位于Durini大街上的黄色展厅里,在这里曾用来放置钢琴。回忆起当时购买这副画的巨大金额,妻子Carla de Martini很是不满,但是大师却说:“那绿色的光从百叶窗中透进来,女人在镜子前梳理她的头发,朋友在沙发上打呵欠……我难道应该放弃这样的一副画吗?绝不。我的激情有三样东西:那些我喜欢的画,莱奥帕尔迪的书信,莫扎特的书信……”。大师的女儿沃利·托斯卡尼尼回忆,在拍摄“战国妖姬”时,鲁奇诺·维斯康蒂经常研究这副画,为著名的场景吸取灵感,在这个场景中,伯爵夫人利维亚,由阿莉达瓦利饰演,前去拜访驻威尼斯的奥地利部队,与她的情人弗朗茨马勒中尉相会。

莱加、法托利和西里西尼精湛的画功影响了一大批新一代的托斯卡纳点彩派画家,他们的作品在70年代和80年代的画展中非常有名。弗朗西斯和路易治奥利,欧亨尼奥·切康尼,尼古拉斯和诺梅利尼,连同其他艺术家,将是一种新描绘方式的推动者,在尊重传统的托斯卡纳设计的基础上,对细节进行简化,赋予主人公,经常是以农民为主题,一个暗示性的意义,引发人们去思考。但他们的故事需要在另一个现代绘画的篇章中进行介绍,我们将会在另外的机会来阐述。